吃完飯後,大約1點,爺爺來了。

我問爺爺這個芝麻田灑農藥的方式。

爺爺說「剛種的前兩個星期,不灑農藥。」 

「接下來會開始有蟲害,因此每隔兩個星期灑一次除蟲藥,除蟲藥是由四種藥混合而成的。」
 
 

「即將收成的一個多月,不再灑農藥,除了因為芝麻已經長成,蟲害不至於會對芝麻造成傷害外,再者,也是因為要準備收成,所以在灑農藥容易造成殘留。」 
 

我再問爺爺,為什麼要灑農藥,他說「如果沒有灑,芝麻開花時會被蟲吃了,收成更差,現在種田都只有賺工錢,再不灑,連工錢都沒有了」 
 

跟阿嬤告訴我的情況有吻合,跟 農會胡先生說的也一致。以目前的了解,採傳統法耕作的芝麻,或多或少,都要灑農藥。 
 

阿嬤說「芝麻收成後,將整株芝麻割除,須採直立式,放在農田裡自然曬乾。」
大約要兩個禮拜的時間,才有辦法完全曬乾,途中如果遇到下雨,那時間可能要再拉長一點。」曬乾後的芝麻束呈現乾燥的咖啡色。
 

「等芝麻完全曬乾後,芝麻夾會裂開,這樣就可以開始準備打芝麻了」。阿嬤會巡視田裡,依她的經驗來做為芝麻是否已經曬夠的判斷。以我的判斷,夾都裂開了,應該就是可以了,但阿嬤說「還不夠」。這就是經驗。
 

因為芝麻太小、太細了,所以得先在地上鋪一塊塑膠墊,作為盛放芝麻的地方。將曬透的芝麻束搬到塑膠墊上平放,準備開始打芝麻。
 
打芝麻前,要先將殘留在芝麻莖的泥土打掉,免得泥土跑到塑膠墊裡跟芝麻混成一團。
 

曬透的芝麻束需要透過「打」的工夫,將熟成的芝麻打落在塑膠墊上。

她們小心翼翼的,深怕熟成的芝麻沒掉到塑膠墊上,沒法賣錢。

真的,她們真的非常非常小心,看在我眼裡,突然覺得自己太浪費了,也替他們感到有點心疼。
 

芝麻打完後,先將飄落在塑膠墊上乾掉的葉子以及芝麻梗撿掉。

接下來就要開始篩芝麻了,因為芝麻堆裡混了一堆曬乾的芝麻葉屑,要將芝麻葉屑與芝麻完全分開。第一道先用一個四方型的篩子篩過。

接下來就要利用芝麻與屑屑重量不同的道理,將芝麻鏟起後,由高處慢慢的灑下。此時,較輕的屑屑就會被風吹走,而稍有重量芝麻只會乖乖的掉落原地。

重複很多次這樣的動作後,芝麻就會越來越乾淨了。剛開始看的時候,嚇了一跳,諾大的田 (四分),為數不少的芝麻,全靠這樣的手工篩芝麻,太陽在頭頂曬,想到我都開始頭昏了。但是,她們真的是這樣在做。

整理過後的芝麻,還要再讓太陽曬過。

我真喜歡這樣的一道手續。
你不知道,有太陽曬過的東西跟烘乾而乾燥的,差得可多了呢!至少,我覺得,多一道老天的眷顧,多遵照一次自然的程序,對食物、對吃的人,都是多一分保障。

你問我說,這樣的過程究竟有多好?就像吹暖氣總是比不上太陽的熱力,吹冷氣總是比不上空氣對流產生的自然風,就是這個道理。

工作了一整個早上,阿嬤也收了一袋子的芝麻。

看著天空有點陰陰的,爺爺想說要先載一些回家。爺爺的身體應該是沒有阿嬤好,因為那一袋芝麻是阿嬤抱的。看著她倆疲憊而堅定珍惜的身影,我心裡真的蠻難過的。
 

阿嬤說「以前只種四分地,收成的量有時候不到
300斤,如果一斤芝麻100,那也只有3萬元,還要種植三個月,收割也都要人工,根本賺不夠吃飯。」

但阿嬤說「大概算一算,每個月收入大概只有一萬,比去工廠做工還不如啊!」
  

 

 

怎麼會讓農民淪落為這樣沒價值的情況呢?

我的心在滴血,看到年邁的他們,為了生活,打拼也就罷了。淪落為這樣廉價的勞工,究竟,是社會中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?物價都漲了,怎麼提供最原始食材的農民,卻依舊停留在比勞工還不如的苦境裡。在這樣下去,沒人要當農夫了。 
 

試想,如果沒有人願意從事農業生產,那我們失去的真的會比得到的多很多!

政府除了努力外交、軍事以外,應該要多去思考如何富足整個國家的策略,這樣才不失為人民的褓姆啊!

延伸閱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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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與「農藥商」的第一次
花生變身實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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